第四十一章 风云再起
上回说到朱三雨露均沾伏四美,吴老暗度陈仓助脱身,究竟是谁在暗中监视
朱三,深陷温柔乡的莫浩宇又有何际遇,欲知详情,且看下文……
扬州城内,翠红楼中。
莫浩宇依然酒醉未醒,与慕容秋的结拜让酒量不佳的他放肆痛饮,直至不省
人事,时至现在,他已经躺了十几个时辰了!
莫浩宇醒来时已是第三天的早晨,接连的醉酒让他头昏昏沉沉的,多亏有如
意在旁悉心照顾,才让他没有吐得到处都是。
莫浩宇正要翻身起床,如意的一双藕臂已环住了他的脖颈,只听她慵懒而娇
媚地道:「公子,天还早呢,再睡一会吧!」
如意娇嗲的声音透着迷醉,赤裸娇躯紧紧贴着莫浩宇的后背,微凸的两点轻
轻磨蹭着结实的背肌,让莫浩宇不禁又意乱情迷起来。
莫浩宇一个翻身抱住娇滴滴的美人,再次将那硬挺的分身放入美人泥泞的花
涧。
如意发出一声娇媚而满足的呻吟,一双玉腿自然而然地夹住了莫浩宇的腰,
邀请他进一步开发自己的快乐之源。
干柴遇烈火,一发而不可收拾也!
等到莫浩宇再次醒来,已是午时,莫浩宇穿衣下床,推开门,却见慕容秋已
等候在门外。
莫浩宇歉疚地道:「贤弟,你何时来的,为何不敲门呢?」
慕容秋一脸你知我知的笑意,揶揄道:「小弟可不敢打扰兄长的雅兴,只好
在此恭候了!」
见莫浩宇窘迫的样子,慕容秋又道:「兄长想必饿了,小弟在知遇斋备了一
桌酒席,请了几位扬州城内的朋友,兄长洗漱一下,随小弟一起赴宴吧!」
莫浩宇点点头,洗漱完毕,跟慕容秋同坐一辆马车,往知遇斋去了。
知遇斋位于扬州城内的南边,这里临近河边,不同于北边的繁华,这里显得
清静许多,知遇斋并不大,只有几个雅间,但由于环境优雅,倒也座无虚席。
慕容秋所请之人皆是扬州城内有头有脸之人,不同于风餐露宿的江湖中人,
他们显得优雅而有礼,这也是莫浩宇从未接触过的。
更让莫浩宇感到意外的是,这些人虽然非富即贵,却对慕容秋甚是尊崇,对
莫浩宇这个座上贵客也是格外的谦卑恭谨,这让莫浩宇顿时又心生人上人之感,
暗自得意!
宴席过半,众人皆已微醺,不知何人提起了风流之事,引得众人纷纷附和,
一时说的不亦乐乎!
慕容秋在莫浩宇耳边道:「兄长不必见外,这些人都是小弟的至交好友,扬
州素以风流雅韵闻名于世,兄长要想了解扬州城的趣事,还真得问他们才行。」
莫浩宇推辞道:「你我武林中人,岂可风流成性,还是不要提为好。」
慕容秋笑道:「兄长此言差矣!人不风流枉少年,身在花乡不摘花,何等迂
腐也,我们武林中人豪迈坦荡,岂能为世俗之见所扰,兄长许是还放不下那个沈
玉清吧!」
莫浩宇沉默不语,显然让慕容秋说中了心事。
慕容秋又道:「常言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上美若天仙的何止她沈玉
清一个,兄长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呢?小弟窃问一句,兄长觉得如意姑娘如何?」
莫浩宇紧锁眉头道:「如意虽好,但若与沈姑娘相比,又有云泥之别也!」
慕容秋神秘一笑,突然朗声道:「各位,我兄长远道而来,不知扬州城三美
为何,还请大家为我兄长解惑!」
为首一人摇头晃脑道:「扬州城三美,意指美人、美景、美酒,其中又以美
人为天下之最,扬州之美人即天下之美人,扬州之最美即天下之最美!只可惜莫
公子此时来我扬州,见不到扬州之最美,实在可惜了!」
莫浩宇好奇地道:「哦?谁能称得上扬州最美?阁下又为何为我可惜?」
另一人接道:「赵兄所说扬州最美,即指玉秀园的苏心月姑娘,苏姑娘之美
冠绝天下,有缘得见之人无不为之倾倒,只可惜苏姑娘每月只在月中见三天客,
莫公子刚好错过,岂不可惜?」
又一人反驳道:「谁说可惜,只要莫公子在此多留一月,不就能一睹苏姑娘
芳容了么?」
众人连声附和,让莫浩宇好奇之心更盛,他质疑道:「依各位所说,这位苏
姑娘也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子,又如何称得上冠绝天下呢?」
慕容秋拍了拍莫浩宇肩膀道:「他们所言非虚,小弟也曾见过苏姑娘一面,
她虽然身居风尘,却自有飘然若仙之感,仿佛九天瑶池仙子下凡,兄长若是不信,
小弟愿意陪兄长前往一观!」
莫浩宇道:「方才众人不是说我已错过时机了么?」
慕容秋让莫浩宇附耳过来,低声道:「他们皆是寻常人,自然不行,而你我
身具武功,待到夜深之时,潜行入内,自然能一睹苏姑娘之仙姿!」
莫浩宇连连摆手道:「此事万万不可,月黑风高,翻墙入室,此乃贼人行径,
你我堂堂武林俊杰,岂可如此?」
慕容秋道:「不是小弟说你,兄长恐怕从小家教过严,才会被世俗之见所困
扰!俗话说,心中有佛,万事可行,你我抱着欣赏的态度前去,又并非有意轻薄,
只远观而不现行,有何不可?莫非兄长要在此枯等一个月么?」
莫浩宇迟疑道:「我总觉此事不妥,还是让我再想想吧!」
慕容秋为难地道:「小弟出来已有些时日了,在此绝等不了一月,到时候兄
长孤身一人,只怕更加难行,还望兄长早做决断。」
莫浩宇经不住劝说,点头道:「好吧!我倒真要领教一下,何为冠绝天下之
美!」
慕容秋喜道:「大丈夫不拘小节,这才对嘛!那我们择日不如撞日,今夜就
行动,兄长准备好夜行衣,你我申时再会。」
说罢,慕容秋起身告辞,酒宴随之而散,自是不用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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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客栈内,一个伙计神色匆匆地跑入大堂,将朱三等人失踪的情况如实的
禀告给掌柜。
掌柜枯瘦的脸顿时变得腊黄,抬手就给了伙计一巴掌,斥道:「没用的东西!
连几个女人都看不住!滚!」
这时,另一个伙计又跑了过来,告知掌柜马厩中的马匹也被人悉数放走了,
更是气得掌柜脸色铁青!
掌柜匆匆收拾了一下,便向客栈外走去,他来到一个杂货铺前,对守门的人
鞠了一躬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属下有事禀报!」
守门之人让掌柜在门外等候,对着门内小声说了一声,显然是让里面的人进
去报信。
过了一会,守门人让开了路,放掌柜进去了。
这杂货铺外表看似不大,里面却蕴含乾坤,与旁边的几所房子皆有暗道相通,
且每个暗道都有专人把守,显然是一个秘密联络点!
掌柜穿过数条暗道之后,来到了一间屋内,此屋与外面杂乱的商铺大不一样,
显得甚是奢华宽敞,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正端坐在紫檀木椅上,品着香茗!
掌柜见了此人,忙跪地叩见道:「属下刁勇,叩见少教主!」
身材魁梧之人正是修罗教教主之亲弟耶律鸿都,他扫了刁掌柜一眼,冷声道
:「何事如此惊慌?需要见本座!」
刁掌柜被耶律鸿都威严的眼神所震慑,竹筒倒豆子般将朱三失踪的情况一一
禀告,然后不住磕头道:「属下失职!属下该死!还望少教主宽宏大量,饶属下
一条狗命,属下感恩戴德,永世不忘!」
耶律鸿都并不愤怒,也不吃惊,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他挥了
挥手道:「此事暂且记下,你回去吧!今后用心为教出力!」
刁掌柜如逢大赦般叩头,然后一步一趋地退下了!
刁掌柜走后,久未露面的辛平从暗处走了出来,不解道:「少主,要不要属
下派人前去继续追踪?」
耶律鸿都并未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会钓鱼么?」
辛平摇了摇头道:「属下不解,请少主明示。」
耶律鸿都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要想钓到一条大鱼,首先要有诱人的饵食,
然后还需要懂得收线与放线,让鱼儿既离不开你的掌握,又有自己活动的空间,
待其力竭之后,方才拉出水面!」
辛平似有所悟道:「少主的意思是,她们就是少主想钓的鱼?」
耶律鸿都摇摇头道:「不是她们,而是他!」
辛平还想继续追问,耶律鸿都摆手道:「这些事情你不用了解太多,这不关
你的事,车马安排好了么?」
辛平恭敬地道:「车马都伪装好了,只待少主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耶律鸿都道:「不急!还不到时候!而且此事关系到我们多年的计划,如果
能完成,将是大功一件,你也能将功折罪了,明白么?」
辛平下拜道:「属下多谢少主栽培,今后一定唯少主马首是瞻,赴汤蹈火,
在所不辞!」
耶律鸿都不置可否道:「你再去检查一下,看是否有遗漏,本座还有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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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内的无名宅院中,算命吴老正在与一个身材削瘦的少年商量着什么,
静儿则在外放哨。
从身形上判断,少年正是助朱三等人脱身之人,也是朱三夜宿玉秀园时与其
饮酒之人,他年约十五六岁,稚气未脱的方脸上长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显得
极有灵气,褴褛的衣裳上满是破洞,无疑是他掩饰身份的一种手段。
吴老听完少年的讲述后,微微闭眼,盘算了一番,缓缓地道:「以目前的迹
象推断,苏心月肯定跟修罗教脱不了干系,但又有一些矛盾,我们或许可以利用
这一点。小虎,你观察这么久,就真没有看出苏心月种花的用意么?」
被称作小虎的少年想了想道:「苏心月每天生活极为规律,早中晚各浇花一
次,其余时间除了吃饭和休息,都在凉亭中抚琴,也鲜少与外人接触,实在让人
猜不透她的用意。」
吴老沉吟道:「最近园中可有什么异样么?」
小虎道:「后院的奇花貌似都已凋零,但苏心月却并不着急,而是重新培育
了一批,这对惜花如命的她来说,实在匪夷所思!」
吴老道:「花无百日红,凋零自在情理之中,老朽已委托朋友前去调查此花
的来历,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结果了!你继续观察园内的动静,有异动再行商
议!」
小虎依言去了,一个转身之后便消失在宅院中,没想到年纪轻轻的他身手竟
如此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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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流逝,夜幕悄然降临。
相对于白天而言,夜晚更适合做偷偷摸摸的事情,在光天化日之下压抑的人
的黑暗心理,往往会在夜晚无人时得以释放,许多道貌岸然的人纷纷撕掉了他们
的伪装,进行着各种各样肮脏的交易!
玉秀园内,苏心月仍然像往常一般,于凉亭中抚琴,一个魁梧的身影却慢慢
地向她靠近了。
苏心月美目微微一闭,已知对方身份,毫不客气地道:「少主,心月不是说
过,不愿意再与少主相见么?少主又为何独自前来?」
来者正是耶律鸿都,他并不在意苏心月的冷漠,自顾自地走进了凉亭,月光
撒照在他刚毅的脸上,极罕见地透出浓浓的关切和柔情。
耶律鸿都缓缓将背在身后的手移至苏心月眼前,柔声道:「我这次来,一是
为公,二是想在临别时再见你一面。你从小最喜欢花儿,这一朵幽兰是我特地采
来送给你的。」
谁知苏心月不仅不欣喜,反而略带怒气地道:「你始终是这样,总停留在以
前,但是,我们都不再是小孩子了!我喜欢花儿,更疼惜花儿,美丽的花该长在
枝头,给大家送去清香,带来美的感受,你却强行让它夭折,只为满足你一时的
欲望,这不是欣赏美,而是践踏美!」
耶律鸿都平白无故地被苏心月数落了一顿,脸色好不尴尬,手中的花丢也不
是,不丢也不是,在属下面前不苟言笑、威风凛凛的他此时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
孩子一般,满脸懊悔地低着头,听着长辈的训斥。
苏心月见耶律鸿都落寞的神情,心中也不好受,她轻叹了一口气,让自己回
复平静,然后才道:「少主,你们已经缘尽了,心月还是那句话,以后别再相见
了,相见,只会带来更多的烦恼,过去的美好,就让它停留在记忆中吧!心月还
想练琴,就不送少主了。」
耶律鸿都嘴半张着,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末了,他重重地叹了一
口气,转身离去!
这一幕被小虎尽收眼底,不禁让他对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更加好奇了,人都是
有好奇心的,而小虎还只是个孩子,好奇心自然更重!
耶律鸿都刚走不多时,玉秀园围墙上就多了两个身着夜行衣之人,他们身手
敏捷,借着树木的掩护,躲过了园内的明桩暗哨,很快来到了后院之中,离苏心
月所在的凉亭已只有数丈之隔了。
这两人正是慕容秋与莫浩宇,浓浓的好奇心让莫浩宇忘记了父亲的嘱托,抛
弃了传统礼教的束缚,只为一睹美人芳容。
此时的月色分外明亮,远远看过去,苏心月举世无双的面容和姣好的身段隐
约可见,这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让莫浩宇不由自主地向前
走了几大步!
慕容秋不想莫浩宇居然如此着迷,一愣神之下,莫浩宇已走出去一丈多远,
眼看就要暴露在月光之下,他慌忙一个纵跃,点了一下莫浩宇的后背,然后藏身
在了一颗大树的枝桠上。
莫浩宇幡然醒悟,紧随慕容秋来到了树上,隐藏好自己之后,方才继续向凉
亭内看去。
苏心月端坐于瑶琴之前,春葱玉指行云流水般拨弄着琴弦,演奏出一曲美妙
的《清心普咒曲》,莫浩宇不通音律,只觉琴声叮叮咚咚,甚是好听,越听,心
中躁狂之感就越淡,不多时,莫浩宇就完全沉浸在悦耳的琴声中,心中的烦闷消
失得无影无踪,充满了安宁与祥和。
一曲终了,苏心月眉眼微抬道:「树上的朋友,你们可以现身了!」
莫浩宇仍然沉醉在美妙的音符之中,听得此声方才回过神来,一看慕容秋,
见他也是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不禁对苏心月琴声的魔力大为佩服,于是也不回
避,大大方方地从树上跳了下来,拱手施礼道:「在下莫浩宇,因仰慕苏姑娘之
绝代风华,所以不请自来,还望姑娘见谅!」
慕容秋也紧随莫浩宇而下,施礼致歉。
苏心月恬静的脸上并未有丝毫的不悦,反而微笑道:「小女子只是莲池中一
浮萍,风沙之中一微尘,有何德何能让两位公子不顾名誉,潜行至此呢?」
苏心月倾世绝艳的面容让莫浩宇竟心生自惭形秽之感,他甚至有些羞于面对
苏心月清澈的目光,不无慌乱地道:「苏姑娘过谦了,在下今日冒昧前来,打扰
姑娘雅兴,实在于心有愧,在下深知此非拜见之礼,待姑娘开门见客之日,必当
正式封帖拜见,多有打搅,姑娘海涵,海涵,在下告辞!」
说完,莫浩宇竟不顾慕容秋,独自转身离去,瞠目结舌的慕容秋抱歉地对苏
心月一笑,追赶莫浩宇去了。
两人离去后,玉秀园又恢复了平静,苏心月却依然站在原地,并未打算离开,
反而轻启朱唇道:「怎么?他们都离开了,莫非贵客还想在此留宿么?」
小虎心头一紧,心想自己潜伏多日,终究还是被苏心月发现了,正欲现身相
见,旁边一颗树冠上却突然跳下一位男子!
小虎大为吃惊,毕竟潜行之术乃是他之绝技,就算是蚊蝇飞虫都躲不过他的
耳目,然而这次身旁不远处有人潜伏,他却毫无知觉,不禁对此人之功力心惊不
已,同时对苏心月的耳力更是由衷佩服!
男子身材极为魁梧,比耶律鸿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身高九尺的他站在月光之
下,颀长的背影如同一尊天神!
男子身着一身玄色的袍子,却并未蒙面,他的身材粗犷,容貌却不合理的俊
朗,面如冠玉,唇如抹朱,剑眉入鬓,一双狭长的凤目闪着晶莹的光泽,棱角分
明的脸上满是儒雅之气。
男子手执一把纸扇,合拢后深鞠一恭道:「山外野人,偶经此地,本无意冒
犯,却为小姐的琴曲所吸引,因此才驻足静赏,不想还是惊扰到了小姐,在下给
小姐赔不是了。」
苏心月仔细打量着男子,平静地道:「如果小女子所料不差,阁下应该不是
中原人士吧?」
男子坦然道:「小姐好眼力!在下世居关外飞龙山庄,此番来江南,只为游
山玩水,不想除了美景外,还有缘见到了小姐这样的惊世美人,实在是不虚此行!」
苏心月略一寻思,问道:「飞龙山庄?小女子听说关外有一位人称「玉面飞
龙」的龙行云龙公子,莫非就是阁下?」
男子开怀大笑道:「小姐不仅眼里好,见识也是超凡,没想到区区在下这微
末之名,小姐居然也了若指掌,佩服,佩服!」
苏心月不以为然地道:「龙公子过奖了,你的大名在关外可谓无人不知无人
不晓,又何必过谦呢?扬州城南来北往的客商众多,其中也不乏来自关外的客商,
小女子能够得知也并不出奇。」
龙行云抱拳道:「小姐雅量非常,龙某能够结识小姐实在幸运,龙某本想向
小姐请教一下音律之道,但今日多有不便,改日再上门叨扰,还望小姐不吝赐教,
告辞。」
龙行云转过身,高大的身躯如同大鸟一般,轻轻一闪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苏心月眉头微蹙地望着龙行云远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虎本无意继续逗留,见龙行云离去,连忙追了上去,想探探这神秘的关外
来客的底细,他深知龙行云轻功绝佳,只得远远地跟着,眼看着龙行云消失在一
片树林之中,方才加快速度,紧随而入。
不料小虎刚入树林,一股强大的劲风就扑面而来,逼得小虎连换了三个身位,
方才躲过这一击。
截击小虎之人显然就是龙行云,他轻摇着纸扇,不卑不亢地道:「这位小兄
弟,你我可有过节?」
小虎摇了摇头。
龙行云又道:「那小兄弟又为何对在下紧追不舍呢?在下并非美若天仙之女
子,小兄弟恐怕追错了对象吧?」
小虎心知龙行云意指苏心月,只得道:「我只是好奇,并无他意,再说,你
不也一样偷看苏姑娘么?」
龙行云笑了笑,并不介意小虎之言,反而道:「小兄弟,你年纪轻轻,身手
却很是不错,若得良师悉心调教,今后必成大器,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日后有缘
相见,龙某可以教你两招!」
不待小虎回答,龙行云便缓步离去了。
小虎心知再追下去只是徒劳,于是选择了返回,直往算命吴老之处而去。
不起眼的宅院内,小虎将今夜所见一一告知了吴老,言语中掩饰不住的挫败
感。
吴老原本泛白的眼神在此刻却显得炯炯有神,与白天那老态龙钟的模样判若
两人,他沉默地听着小虎的讲述,神色甚为严峻!
半晌后,吴老终于开口道:「看来我们必须离开此地了!」
小虎疑惑不解道:「爷爷,为什么我们要离开,不就是被苏心月发现了么?
难道她还能对咱们动手?」
吴老摇摇头道:「老朽所担心的并非苏心月,而是那个龙行云,他武功高深
莫测,又不知来意如何,这才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况且苏心月既然已经发现你,
也就没有再监视的必要了。」
吴老将静儿唤至房内,轻声道:「静儿,你去通知所有的弟兄,按照原定计
划分批撤离,只留下暗桩。小虎,你即刻离开扬州,前往山西打点,并且……」
小虎听完吴老的计划,点点头迅速离去了。
安静的夜晚,安静的扬州城,人心却并不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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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广布政史府衙,后院。
卢仲义与南宫天琪、杜胜齐二四人齐聚书房,显然在商量对策。
卢仲义首先道:「据线报得知,环秀山庄已经贴出通告,说南宫庄主修炼烈
阳神功时不慎走火入魔,已经深居养病,闭门谢客了,庄中大小事务全部交由张
俊甫代理。」
杜胜道:「这个叛徒,实在可恶!不过小弟心中存疑,如此重大的决定,难
道就没有人质疑么?况且张俊甫手中也没有庄主印信呀!」
南宫天琪同样有此疑惑,她并未出声,只是静静地等待卢仲义的解答。
卢仲义道:「此事确实蹊跷,据说是小姐亲自向庄中之人宣布了这个消息,
并且宣称她要云游四海,遍寻名医,所以才将一切事务委托给了张俊甫!可是小
姐明明在此,那些庄客大多是看着小姐长大的,怎么会认错人呢?」
南宫天琪略微沉思了一下道:「卢叔叔,难道你忘了付真真么?」
卢仲义恍然大悟道:「没错,应该就是她!江湖之中,也只有她的易容术最
为高明,而且她也对南宫世家最为清楚,难怪她当年苦苦缠着庄主不放,原来意
图竟是如此险恶!」
南宫天琪银牙紧咬道:「父亲应该也是受了这个妖女的蛊惑,因此才轻易离
开山庄,只可惜父亲虽然对她一往情深,却被她所利用,至今生死未卜,实在可
恨,如若让我碰到那个贱人,必定将她千刀万剐!」
卢仲义终究阅历丰富,他扬手道:「小姐切莫哀伤,庄主一天没有音讯,就
代表庄主仍然在世,局势现在对我们很不利,所以我们更应该冷静,我已暗中发
函,致意其他的太保一边调查庄主的下落,一边派人潜入各个分舵内部,了解底
细,收拢人心,等到时机成熟,便可以一举反攻,重新夺回南宫世家的控制权!」
南宫天琪点点头道:「多谢卢叔叔,天琪一想到父亲下落不明,确实有些冲
动。」
卢仲义宽慰道:「小姐一片赤诚,孝心可嘉,但江湖险恶,绝不能意气用事,
卢某世受南宫世家大恩,与庄主情同手足,自当为南宫世家之事赴汤蹈火,也希
望小姐能化悲愤于动力,领导众人反击修罗邪教,在这个时候,小姐既不能暴躁
也不能软弱,因为你就是众人的主心骨,如果你动摇了,他们的信心就会大受打
击!」
卢仲义的一番肺腑之言让南宫天琪甚为感动,她拜了一拜道:「天琪谨记卢
叔叔的教诲!」
南宫天琪站起身道:「卢叔叔,庄中异变,江湖中却波澜不惊,可见修罗教
封锁了消息,天琪想将此事告知姑父,让他连同武林正道,一起声讨修罗教,你
看若何?」
卢仲义道:「此计甚妙,若能得到崆峒派支持,我们胜算就大了,但是崆峒
山离此有数千里之遥,派谁去送这个信呢?」
南宫天琪道:「如此重大之事,若让他人前往,恐怕姑父和姑姑未能深信,
只有天琪亲自前往,方能说明一切!」
卢仲义道:「不可!如今外面风声很紧,要想安然到达崆峒山,难度极大,
卢某不能让小姐去孤身犯险!」
南宫天琪坚定地道:「卢叔叔,你的心意天琪明白,但是如果不经历风雨的
洗礼,树苗又怎能成长为参天大树呢?天琪既决心扛起南宫世家的大旗,就必须
要为南宫世家赴汤蹈火,一直安居于卢叔叔的保护之下,又如何能服众?」
卢仲义眉头紧锁,显然被南宫天琪的说辞打动,又十分担忧南宫天琪的安危,
正所谓关心则乱,面对这样的抉择,沉浮宦海数十年的卢仲义一时都不能决断。
南宫天琪又柔声道:「卢叔叔,天琪也不想冒险,但不放手一搏,又怎能有
希望呢?况且修罗教野心极大,这次敢对南宫世家动手,下次就敢动其他世家和
九大门派,如果不及时通知他们,恐怕会被各个击破,如今已不是我南宫世家之
危难,而是整个中土武林之危难,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整个武林,天琪都愿意
冒险一试!」
南宫天琪正义凛然的一番话终于让卢仲义下定了决心,因为在南宫天琪身上,
他看到的是南宫世家所传承的正义精神,南宫世家之所以能够在武林中矗立数百
年而不倒,受到整个武林的尊重,坚持正义之道无疑是一个重要原因!
卢仲义点点头道:「小姐之心,卢某明白了!卢某这就前去安排路线,让其
他太保沿途暗中保护小姐,老三、齐二,你们就跟随在小姐身旁吧!」
南宫天琪柔美的脸上稚气全消,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沉着和坚定,她目
视着远方,心中暗暗发誓:「我,南宫天琪!必定扛起南宫世家的大旗,与修罗
教对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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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修罗教大殿之中。
耶律鸿泰端坐虎椅之上,对台下所站的几人道:「禾孝长老那边最近有何进
展么?」
一个面色苍白之人出列回道:「回禀教主,禾孝长老仍是每日研习他的巫蛊
之术,终日不离房间,不过从他的神色来看,应该有所收获!」
耶律鸿泰点点头道:「如此甚好,等到鸿都押运的阿芙蓉果回来,即可让禾
孝长老大展身手了,你下去吧!好生伺候好禾孝长老及他的族人!」
脸色苍白之人退下后,耶律鸿泰又问道:「南宫烈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一人站出来回道:「回禀教主,南宫烈整日除了打坐练功就是蒙头大睡,似
乎并不着急!」
耶律鸿泰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有意思,莫非你就真沉
得住气?那就让本尊来一点点消磨你的英雄气,直到让你心甘情愿为本尊效力为
止!传令,供给南宫烈的伙食加倍,三日之后,押他前往罗刹殿!」
再说南宫烈,虽然心急如焚,却并不想被修罗教之人看穿,心中苦闷的他想
同神秘老者说说话,神秘老者却并不搭理他,仿佛不存在一般,唯有修习烈阳神
功解闷!
这几日,监牢的伙食比以前更加丰盛了,每天都是乳猪烧鸡等荤菜,南宫烈
虽然心生疑惑,但自知看守之人不会理睬自己,也懒得询问,而是心安理得地享
受着美食!
又过了几日,看守之人竟然毫无防备地打开了监牢的铁门,并告知南宫烈,
让他前往罗刹殿与耶律鸿泰相见!
南宫烈大感意外,不明白耶律鸿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了一探究竟,他
强忍住想要逃走的冲动,跟随看守者往罗刹殿而去!
南宫烈走了一段,方才方觉这里的奥秘,原来整个修罗教都暗藏于山中地洞
之内,所有的房间都由一条条暗道相通,不熟悉地形之人根本就找不到出路,而
且地牢在山洞的最底部,要想冲出地牢,必须突破层层把守,难怪耶律鸿泰如此
放心大胆地让自己出来!
不知走了多久,南宫烈才来到了罗刹殿,这个山洞比起修罗教大殿要小一些,
但也十分宽敞,足有十丈见圆,地面离洞顶石壁也有三丈之高,这里乃是修罗教
平常练功比武之所,也是训练基地!
耶律鸿泰站在罗刹殿中央,背负着双手,微笑地看着南宫烈,开口道:「多
日不见,不知南宫庄主可好?」
南宫烈缓步走到耶律鸿泰面前,两人对面而立,仅有三尺之远,听得耶律鸿
泰之言,淡淡地回道:「还好!」
耶律鸿泰满脸洋溢着春风,依旧嘘寒问暖,仿佛对面并不是自己的阶下之囚,
而是自己的故交好友一般,关切地道:「不知膳食可否合庄主胃口?那些属下又
是否伺候到位呢?」
南宫烈冷哼一声道:「承蒙阁下款待,南宫烈心领了,男子汉大丈夫有话便
说,何必拐弯抹角呢?」
耶律鸿泰抚掌大笑道:「好好好!虽然身陷囹圄,南宫庄主却依然不失豪气,
真汉子也!本座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不知南宫庄主之伤好了几成?」
南宫烈道:「虽未完全痊愈,但也差不多了!」
耶律鸿泰叹道:「那今日之约只能作罢了!来人,送南宫庄主回房吧!」
南宫烈大惑不解:「你兴师动众让我前来,只为说几句客套话么?」
耶律鸿泰道:「非也!你我有言在先,只要南宫庄主能胜得过本尊,本尊便
放你回庄!本尊原以为庄主内伤已经痊愈,因此才邀请庄主来此比武,没想到庄
主却仍是带伤之体,本尊不想趁人之危,所以只得作罢!来人!」
南宫烈扬手制止道:「且慢!老夫既然前来,并不打算就这样回去,今天不
管你想不想与老夫较量,老夫都要再试你的武功!」
耶律鸿泰道:「既然南宫庄主执意如此,那本尊唯有奉陪了!」
南宫烈暗运内功,摆了一个起手式道:「请!」
耶律鸿泰仍然站立不动,淡淡地回道:「请!」
南宫烈心知这是自己逃脱的大好机会,因为他仔细观察过,他所处的罗刹殿
正处于整个山洞的顶层,从岩壁的缝隙见清晰可见外面的阳光,只要打赢耶律鸿
泰,不管他说话算不算数,自己都能脱身了!
为了这个机会,南宫烈打算放手一搏,一出手便是八成以上的功力,招式也
甚是威猛!
上一次负于耶律鸿泰,南宫烈心中大为不服,因为他身负重伤,只能发挥出
五成的功力,这次虽然仍未完全恢复,但他自信自己可以击败耶律鸿泰!
南宫烈掌影如山,气势如虹,一连攻出三十六掌!
耶律鸿泰却视若未见般站立在原地,似乎南宫烈猛烈的掌影只是拍苍蝇一般!
南宫烈见耶律鸿泰居然不闪不避,心中既惊又怒,南宫世家的烈阳神掌向来
以刚猛霸道著称,较之丐帮绝技降龙十八掌也不遑多让,如今被耶律鸿泰如此小
觑,岂能让他不怒!
说时迟那时快,猛烈的掌影顷刻覆盖住了耶律鸿泰周身的十二处大穴,再想
闪躲已是为时已晚!
奇怪!太奇怪了!
耶律鸿泰居然没想闪躲,也没想迎击,反而往前一挺,将前胸迎向了南宫烈
猛烈的掌风!
「难道他想找死吗?」
南宫烈大为不解,手下却并未留力,仍然向前击出!
「砰」
只听得一声闷响,漫天掌影顿消,南宫烈三十六掌化为两掌,而且双掌击实,
然而一切并未像他所预料的发展,耶律鸿泰仍然矗立在原地,神色淡然!
南宫烈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细细一看,耶律鸿泰气定神闲,并无半分受
伤之征兆,而且,他脸上分明还带着嘲讽的笑容!
「怎么会?」
南宫烈收回双掌,一脸不可置信!
耶律鸿泰依然保持着原来的站姿,微笑地看着有些恍惚的对手!
「你这是……金钟罩?」南宫烈问道。
耶律鸿泰摇了摇头。
「对,不可能是金钟罩!即便是金钟罩,也不可能硬抗我八成功力的烈阳神
掌而毫发无伤!」南宫烈喃喃自语着。
「即便是站着让自己打,自己都对他无可奈何,那自己还有什么胜算?」眼
前的一切渐渐摧毁了南宫烈的自信,他终于开始明白神秘老者之无奈了!
耶律鸿泰适时补上一句:「南宫庄主,还要打么?」
南宫烈沉默了半晌,回道:「今日是老夫输了!老夫学艺不精,但并不代表
会向你屈服,待老夫伤势痊愈,必定再来找你较量!」
耶律鸿泰笑道:「如此最好!本尊就怕南宫庄主一蹶不振,连个陪本尊玩两
手的人都没了!哈哈!本尊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本尊依旧在此等你!」
耶律鸿泰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怅然若失的南宫烈呆立在偌大
的罗刹殿中!
这一次,南宫烈是真的受伤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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